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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冬雪还未彻底消融的初春,田地并不适宜耕种。然而一路上所经过的田野,大多都热闹非凡。
东安君知道这是为什么,她父亲推行的《限田令》就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头,霎时间便掀起了一阵巨浪。眼下忙于在田地间穿梭的不是农人,而是负责丈量田地的胥吏。
与此同时,限田还引发了数不尽的纠纷矛盾。她望向不远处的田埂,在那里正有一行人遭受鞭笞。胥吏在一旁冷冷的看着,胥吏身旁是战战兢兢意图奉上财帛作为贿赂的庶人。
《限田令》所限的不止是豪强,还要寻常农户。一个人所持田地是否超出限额,有时候并不在于他拥有多少土地,而在于胥吏的一支笔。
“走快些吧。”东安君放下车帘,对驾车的驭者说道。
她就在距洛阳城半里之外的一座亭内等候自己的女儿。褚谧君素来守时,她并没有等太久。
牛车停下,侍女在车前列队排开,而后车内的两个少女被人搀扶下车。阿念才落地站定,便欢欢喜喜的朝自己的母亲扑了过去。东安君接住了她,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浅笑,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,“胖了。”
再一抬头,她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,而后恭敬行礼的少女。